长宁将军 第5节(2 / 3)
“摄政王妃之位,确实只有那位女将军方能担当。”
她转过脸,抹去了面颊上的泪痕。
“殿下,我要多谢你,今日对我直言相告。”
束慎徽望着她,目光充满歉疚。
“婠娘,往后你若有事无法自处,尽管差人来告。”他的话极是诚挚。
“多谢殿下。我去了。”
温婠再次深深衽敛,最后望了对面那年轻的男子一眼,转身去了。
她是真的去了。
束慎徽也未再开口说什么了。
他只从位上起了身,立于原地,目送着那道绛影。
南窗外,秋木萧瑟,寂然无声。
佳人已然远去,再不见影踪。他却依然未动,独自又立片刻,良久,方缓缓坐了回去,肃然凝神,也不知在想着什么,身影一动不动。
一只蜘蛛攀在结于经楼西北角阁暗处的一张罗网上,吐丝结网,忙忙碌碌,忽然不慎失足,从网中掉了下来,连着的那根蛛丝在空中晃晃荡荡了几下,终还是从中扯断,蛛儿啪地掉到了下方的经架之上。
“出来!”
束慎徽忽地抬眼,目光陡然锐利,低低地喝了一句。
没有动静。
束慎徽望一眼经阁之外通出去的那条路,很快,似若有所悟,眼中方才露出的凌厉之色消失了,视线扫向南窗的方向。
“还藏什么?出来吧!”
他又道了一句。
这回话音落下,伴着一道窸窸窣窣之声,南窗之下,竟真应声钻出了个脑袋,是个个头高瘦的少年,戴顶小帽,宫里小侍的打扮,眉眼生得甚是俊秀,只是脸容尚未完全长开,唇边一圈淡淡茸毛,透出几分尚未脱尽的稚气。
“三皇叔!”
他冲束慎徽扮了个鬼脸,“才潜进来,还没蹲下呢,就被你知道了!没劲!”
“你怎么猜到就是我?”他的表情显得有点不甘。
束慎徽没应,只立刻起身去迎,口称陛下,向这少年行礼。
少年忙一个疾步蹿了进来,伸手拦他,口里抱怨了起来,“三皇叔,我说了多少遍了,人后你不要和我行这些虚礼!”
束慎徽礼毕,微笑,“简礼不可略,此君臣之道。”
几名贴身负责少帝今日出行的亲卫,也远远地从门外通道尽头的拐角处现了身,跪地,神色惶恐。
这少年便是当今那位年方十三的少帝束戬,再过几个月,到明年,也才十四岁,但因为长得快,如今个头看似就有十五六的样子了。只是他竟这般着装,原本戴的那顶垂珠冠和身上的弁服,全都不见。
他打量少帝的装扮,倒也没露出什么诧异之色。
少帝一见他目光落到自己身上,不待发问,立刻先行坦白。
“方才一直不见你跟上来,我不想就这样回去。我就叫边上人脱了衣服,在车里换了,我觑了个机会,下车回来找你。三皇叔,你留这里做什么?”
束慎徽看着他,似笑非笑。
“就算太后车驾在前没有察觉,后头那么多的大臣跟着,莫非全被风给迷了眼,任你就这么半路大摇大摆离队?”
少帝知瞒不了他。反正在这位他从小就亲近的三皇叔跟前,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从前比这更荒唐的事,他也不是没干过。
他索性老实交代,说经过一处有个小树林的道路拐弯处,等太后的车驾拐过去后,他称内急停车,下来钻进林子,逼随行的小侍和自己换衣裳,再命跟来的另几人拥着小侍回到舆驾继续前行。停下来等他的百官浑然不觉,见车动了,全都跟着继续前行,他就这样偷偷溜了回来。
说起自己脱身的经过,他颇是得意,哈哈大笑。
“哎呦,这可太好笑了!那么多人,全都无知无觉!还以为我真的又上了车!”
束慎徽眉头微皱,“陛下,你如今和从前不一样了——”
他的话刚开了个头,就被少帝打断。
“三皇叔,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用你说,丁太傅天天就在我耳边念叨,我耳朵里都要生疔了!是,我知道何为天子威仪,我当如何去做,只是我都已经半年多没有出来过了!我快要闷死,不闷死,也会累死!今日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三皇叔你就可怜可怜我,别再教训我了!”
他又叹了口气,“要是我的太子皇兄还活着,那该多好,我也就不用这么累了,似从前那样,天天逍遥快活……”
他的太子皇兄几年前外出行猎,骑马出了意外,不幸身亡。后来查出竟是二皇子母族之人的算计,暗中将一种能令马匹癫狂的毒药以特制的厚蜡密封之后,混在草料里,喂入马腹。蜡层完全融化之后,药效发作,马匹发癫狂奔,将一众随卫抛在身后,太子自己无法停马,最后堕马而亡。
事情查清后,牵涉到的皇子遭到重惩,便是如此,皇位最后落到了束戬头上。
束戬虽是皇子,但因年幼,且母家兰家,从前也非显要,将来不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