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5 / 10)
度;这是抑郁的火花,幻术般出其不意地闪现一下,即刻就永远消逝了。这和当初她跟基普-托莱佛酒后失态,没有成为事实的错误毫无相同之处。
“我想,就是这里吧,”柯比说着,坐到她对面的椅子里。他头发斑白,脸上刻着一道道深深的皱纹,每次总这么神经质地往椅子里一坐,她总觉得这动作显得特别孩子气。他们四目相视,一直到端上饮料来。
“祝你幸福,”他说。
“噢,好。我有过幸福。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她呷着台克利鸡尾酒1说。“你要去里斯本的联运票,他们给你办了吗?”
1一种含有甜酒、柠檬汁和糖的饮料。
“办了,不过泛美航空公司的特快客机很挤。我可能要在里斯本停留几天。”
“我希望有机会去一次。我听说里斯本正在成为欧洲最繁华的城市。”
“来吧。”
“啊,巴穆,别拿我开玩笑了。哎呀,我应该叫你弗莱德,是不是?可我一直想到你是巴穆。弗莱德,叫弗莱德的人太多了。你并不是因为叫弗莱德才引起我注意的。”
“那太奇怪了,”他呷了一口威士忌苏打水。
“怎么?”
“安妮叫我巴穆。她从来不愿意叫我别的名字。”罗达转动着酒杯的杯脚。“我要是认识你妻子就好了。”
“你们一定会成为好朋友。”
“巴穆,你觉得帕格怎么样?”
“嗯。他可是个不好对付的人。”工程师懊恼地噘起嘴唇。
“他给我的第一个印象是,安排他在这里好象有点不合适,坦白地说他是个心胸相当狭窄的老水手。但是我不了解他。他的头脑很敏锐。他在那次宴会上可吓了我一跳。他对侍者来
那么一手相当不简单。他确实是一个很难叫人理解的古怪人。”
罗达笑了。“你说得太对了。经过这么多年,我自己对他了解也不怎么透。不过我觉得帕格的确有点太简单,甚至太迂腐了,巴穆。他是个爱国者。他不是非常容易相处的人。头脑简单得太过分了。”
“他是一个爱国者呢,还是一个职业海军军官?这是两回事。”罗达歪着头,笑起来。“那我就说不准了。”
“我对他了解越多,就越敬重他。”柯比望着他那双紧握着杯子的大手,皱了皱眉头。“你听我说,罗达,最主要的是,我是一个正派人。就算我这么说吧。你是一位了不起的女性。安妮去世以后,我一直郁郁寡欢,是你使我又重新活跃起来,我很感激你。你不会生气吧?”
“别讲傻话了。我也很高兴,而且你明明知道我也高兴。”罗达从皮包里拿出一块手帕。“不过我会难过一两天。该死。”
“为什么?我以为你会很满意呢。”
“噢,别说了,巴穆。谢谢你请我喝酒。你最好上飞机去吧。”
“好了,别难过。”她对他笑了,她的眼眶里满含着泪水。“我很好,亲爱的。过一段时间你就给我来一封信吧。普普通通随便写几句,好让我知道你还活着,而且过得很好。我希望你能这样。”
“我当然会写的。我一回到家就给你写信。”
“真的吗?那太好了。”她用手帕揩了揩眼睛,站起来。
“再见。”他也站起身来,说:“他们还没有报我的飞机呢。”
“没有吗?可是我当司机的任务算是完成了,我们现在就在这里分手吧。”他们走出休息厅,在静悄悄的机场上握别。战争使机场停止了工作,许多部门的灯都黑了。罗达紧紧握了握柯比博士的手,踮起脚尖,吻了一下他的嘴唇。踮起脚尖去吻一个男人,多少总是一桩非常奇怪的事。她张开嘴。不管怎样,这毕竟是一次告别。
“再见。祝你旅途愉快。”她匆匆离去,在拐角的地方连头也没有回。她看过许多爱弥尔-杰宁斯主演的影片,因此跟帕格谈她主演的片子,是轻而易举的事。拜伦总算开始写关于他在波兰冒险之行的那份报告了。维克多-亨利看他写好的五页桔燥无味,只好强压下怒火,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把他记得拜伦讲过的每一件事,一句句向他的文书口授。第二天儿子读着这长达十七页的成果,非常吃惊。“哎呀,爸爸,你的记忆力可真了不起呀。”
“你拿去按照你的意思定稿吧。事实一定要弄得准确无误,把你自己的东西也加进去,星期五交还给我。”
维克多-亨利把修改好的报告交给海军情报部,但是忘记送一份给总统。是萧瑟的秋天,柏林几乎一派和平景象。拜伦在绿林区过着闲散的生活,硬着头皮一本又一本地啃莱斯里-斯鲁特开的书目上的图书。每星期他跟父亲打三、四次网球。他网球打得很好,但是帕格刻苦、顽强,起初把拜伦打败了。拜伦吃得好,加强了锻炼,又有充足的阳光,变得身强力壮,不再那么面黄肌瘦,球也打赢了,为此,帕格跟他都感到高兴。
一天早晨,他来到大使馆内父亲的办公室,看见地板上放着一个捆得很仔细的大旅行包,贴着他亲笔写的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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