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干爹家里一锅粥(1 / 3)
也不知睡到了几点,我被电话铃声吵醒,揉揉眼睛,感觉身下阴湿一片。奇怪,空调怎么停了?
屋子里异常昏暗,我找了半天电话。
“喂,谁呀。”我懒洋洋地问。
“我,你爸。”
这是谁学我,咋不说是我大爷呢?愣了一下,我才听出,这真是我老爹的声音。我一下子清醒了,从床上挺尸一样坐起来:“啊,老爸,什么事?”
“几点了,你还在睡觉?”他话语里透着些不快。
“没法子,咨询的活不好干啊,怎么了,您有什么事?”
“今天是什么日子,还记得吗?”
“8月10号,8月10号不记得。”
“你干爹的生日!这你都忘了!”
“对不起!”我跟老爹道歉都习惯了。以前,我学了句特狠的名言——“对不起,我就不该被生下来”这话对谁说都行,除了对我爸妈,于是,我只得诚恳地说:“对不起老爸。行,我知道了,一会儿就起床!咱俩过去看我干爹。”
“不,我不去了。前几天我因为照顾你奶奶,下楼时候扭了脚。我就不折腾了,你替我过去,问个好。”
“行,知道了。”
“噢,我这里还有一套人家从法国带回来的杯子,你给捎过去吧。”
“送人杯子合适吗?”
“生活就像茶几,上面摆满了杯具(悲剧)”——这是时下的流行语,不过2007年的时候还没有,我只是本能地觉得,送杯子不太好听。而今,我倒是很愿意这样说:“我就是刷牙的缸子,既是杯具(悲剧),又是洗具(喜剧)!”
“怎么,你有意见吗?”老爸听出我有些质疑的语气。
“不,没有,您说什么是什么!”
“行,那就赶紧过来拿吧。”
“遵命。”挂上电话,我嘟嘟囔囔道“总得让人洗个澡吧!这破天!”
按开电热水器的开关,我坐在沙发上发呆,祈祷着水赶紧烧热,我好洗个澡。
我发了十分钟的呆,忽然觉得周遭怎么这么安静呀?我猛一抬头——操!热水器的开关根本就没亮。
原来是电卡没电了。我挠挠头,看来只有脏着出门了!我跟“雪糕”道了别:“下午已经出去玩过了,晚上再带你散步吧。”
它哼哼着,看我锁上了门。我当时完全没有想到,这一夜,我会带着它流浪街头
法国的“杯具”看不出有多好。我在父母家洗了澡,又和干爹通了电话。
“就来家里吃吧,不去外面折腾了。”看来北京八月份的闷热,谁都受不了。干爹既然这样说,我就领命前往。
干爹的家,在交道口附近的一处平房大院里,就在东城区菊儿胡同的对面。这房子以前或许是个四合院,虽然没能完整保留下来,不过那高台阶和几百平米的大院子还是透着气派。
金玉其外,往往败絮其中——房屋虽然高梁阔瓦,不过因年久失修,有些破破烂烂的。
干爹曾是我父亲的同事,是特别精明的那种人。时至今日,我爹也没搞明白干爹到底挣了多少钱,他总能巧妙地把不便回答的问题给绕开,他这方面始终值得我学习。
放下干爹的人品不谈,他对我可是相当好,而且好得没有来由。
“怎么没有来由呢?”老威曾对此表示不屑“你干爹不是有个闺女吗?我记得跟你岁数差不多,弄不好和你还是指腹为婚的一对呢!你这个榆木疙瘩懂什么?竖子不相与谋,去去,滚吧!”
不管是不是真有指腹为婚这码事。干爹确实有个女儿,比我小半岁,所以与我兄妹相称。上学时,我俩确实交情不浅,称做“青梅竹马”也不为过。
可惜后来,我骑竹马往东去,她玩着青梅奔西行。等到高中以后,她是老师眼中的尖子生,我险些堕落成了混混;久而久之,没了共同语言,终于分道扬镳。一晃到了大学毕业,我们俩除了每年生日、春节等特殊日子里相互拜访外,基本上就不再见面。听干爹说,她本硕连读之后,去一家外企上班,收入还算可观。
我这人对往事没啥留恋,因此心里轻松愉快。我拎着礼品到了干爹家,可一进院,就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物是人非这词足以形容我此时的感受:院子里那砖瓦地依旧起了壳;正中的一棵大枣树还是枝繁叶茂,如果不喷药,上面就会爬满了可恶的“杨拉子”;环境没变,可是干爹、干娘瞧我那表情,令人不快。
干娘也就算了,她一贯对我不冷不热的;干爹这样,让我很不理解;最夸张的是我那妹妹,见我来了,她连眼皮都不抬一下。什么意思?我不好好上班,这么遭人唾弃?
也不是说他们一点笑都没有,可这笑容分明是强装出来的。皮笑肉不笑,更叫人生厌。
干爹大概是察觉到了气氛的尴尬,亲切地拉着我,说:“小艾,你可有日子不来看我了,最近在忙些什么?”
“我能忙什么?还是搞咨询呗,混口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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