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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搬山倒海(12 /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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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的生意买卖,不少挣,至多就是锦上添花。但是如果能够让所有船主,自己收钱入囊,从“自家”山头的笼统生意,变成真真切切的“自己”生意,那就是雪中送炭。

这一收一放之间,人心就不再是原先的人心了。

只不过这一切谋划,到底结果如何,还得看经不经得起世事的推敲,扛不扛得住以后诸多风雨意外的冲撞。

临近春幡斋中堂,陈平安突然问道:“有没有极其出彩的算账人才?”

邵云岩惋惜道:“以前我有个嫡传弟子,是此道高手,春幡斋的买卖一事,都是他打理的,丝毫不差,有那‘无中生有’的本事。”

陈平安问道:“有没有机会召回春幡斋做事情?”

邵云岩笑问道:“信得过我的看人眼光?”

陈平安说道:“人心难测,难不在于以前、当下如何,更在以后会如何,所以不敢全信,好在我很相信剑气长城的纠错本事。”

邵云岩点头道:“那我试试看能否召回此人。他在术算一事上,天赋极好,对于烦琐枯燥的数字,天生就有一种直觉,并且乐在其中。我原本给了他一封密信,去投靠皑皑洲一个生意较大的商家宗门,如果能够先在新的春幡斋历练一番,估计便不需要我那封密信去当敲门砖了。”

陈平安说道:“绑也要绑回倒悬山。”

两人进了大堂,之后大堂里开始了一场堪称漫长的讨价还价。

纳兰彩焕又大为意外了一次。

因为那个年轻隐官,好像故意是要所有人都往死里磨一磨细节、价格,根本不在意重新编写一本册子。

因为连那打定主意不说话的北俱芦洲渡船管事,也被陈平安笑着拉到了生意桌上,细致询问北俱芦洲是否有那与册子物资相近、替代之物。

一来二去,那些老修士也烦了,既然隐官大人摆明了要在商言商,他们就不客气了,这一开口,便是几句话的事情了。

与那剑气长城一条裤子的北俱芦洲船主,都如此了,南婆娑洲更不客气,就连嗓门最小的东宝瓶洲两条渡船,也敢多说些。

一些谈妥的新价格,年轻隐官就直接让米裕在册子上边抹掉旧有文字定价,在旁重写。

吴虬与唐飞钱,稍稍宽心几分,这才开口。

既有那将价格磨高了的,也有那不小心将价格谈低了的,总之,双方有来有往。

晏溟不再保持沉默,就连纳兰彩焕也没继续当哑巴。

越来越多的船主管事,毫不掩饰地在座位上掐指心算。

先前一排十多个剑仙坐镇,杀来杀去的,落座主位的年轻隐官,你说了算。

可如今这算账老本行嘛,算盘珠子滚上滚下的,谁胜胜负,可就不好说了。

皑皑洲船主那边,玉璞境江高台开口较多,一来二去,俨然是皑皑洲渡船的执牛耳者。

其余船主,对这江高台还真有几分钦佩,先前是鬼门关打过转儿的人,不承想现在还是如此不怕死。

江高台神色自若,尽显上五境神仙风采,实则心中却骂娘不已。他娘的老子是被那隐官大人逼着狠狠砍价,真当自己这么没眼力见儿,双手扛着脑袋当那碗口疤的英雄好汉?

陈平安抬头看了眼大门外。

不知不觉,天亮了。

账本上,没什么一锤子买卖,往往是许多条款,改了又改,双方显然还有的耗。

关键是随着时间推移,各洲、各艘渡船之间,也开始出现了争执,一开始还会收敛,后来就顾不得情面了,相互间拍桌子瞪眼睛都是有的,反正那个年轻隐官也不在意这些,反而笑呵呵,拉偏架,说几句拱火言语,借着劝架为自己压价,喝口小酒,摆明了又开始不要脸了。

在座之人,都是修道之人,都谈不上疲惫,至于心累不累,则两说。

但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一旦今夜之事,成为最终定论,那么今夜在座所有人,为自己渡船在账本上争取到的一丝利益,哪怕是价格上一两枚雪花钱的细微偏差,以后都将是一笔极大的收益。

如此一想,便是心累,却也快意几分了。

正午时分,隐官大人提议可以各自返回先前庭院,一洲管事,关起门来再谈一次。

若是想要串门议事,春幡斋这边绝不阻拦。

大堂众人立即散去。

江高台较晚起身,不露痕迹地看了眼年轻隐官,后者微笑点头。

晏溟与纳兰彩焕也要去议事。

陈平安先找到高魁,说道:“有劳。高剑仙可以返回剑气长城了。”

高魁淡然道:“不过是起个身,瞪几眼娘们,再白喝一壶竹海洞天酒,什么有劳不有劳的。”

陈平安笑道:“场面话,还是要说的。”

米裕笑呵呵道:“高魁,与隐官大人言语,说话给我客气点。”

在以前,高魁若是路上遇见了这个成天想着往娘们裙底下钻的绣花枕头玉璞境米裕,多看一眼、多说一句都算他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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